【給政府決策者的信】

尊敬的政府官員和議員們


我是細細老師,一位在香港出生的雙性人。從聯合國的定義,雙性人是泛指一群出生時生理特徵不被介定為一般男性或女性的人,這些人可能在性器官生理結構上、內生殖系統、性腺、基因上跟一般人與別不同,但不一定有功能障礙,當事人也不一定認為自己有病,雖然很多人擔心他們會有身心障礙,但很多當事人都不這樣認為。


在國際醫療界普遍把雙性人稱為Disorders of Sex Development,大部分雙性人都不認同自己是一種Disorder,所以我們接受被稱為Variations of Sex DevelopmentDifference of Sex Development,這樣讓當事人及社會能更中性看待雙性人的身心狀況。


可惜,當醫療系統以權威角色定義了雙性人的出生狀態是一種Disorder,當事人便會被等同於患有疾病,那麼,醫生和當事人的父母都會渴望能盡快給出生的雙性嬰兒治療。把雙性人視為疾病的概念,源於澳洲精神學家John Money,他認為一個人的性器官異常會導致當事人出現身心障礙,同時他主張修正性器官,就能讓雙性兒童回歸正常性別的自我認同,可以減少當事人成長時的身心障礙。


因著John Money的理論被醫療系統廣泛接納和執行,由60年代開始,全球醫療系統便開始積極為出生雙性狀況的雙性嬰兒,以外科手術及賀爾蒙去修正他們的性器官形態,後來那些手術延伸去幫助跨性別人士,那便是丹麥女孩故事的背景。


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由60年代至今,已經有很多很多雙性兒童在沒有被知會的情況下,在沒有拒絕的自主權下,被修正和被治療,這為他們帶來了不能逆轉的傷害,而且是一生人的身心創傷。這些不人道的美容性質的性器官修改手術,於2015年已被聯合國定性為殘酷對待。


我作為其一一位當事人,我就在童年時經歷過超過二十次大大小小的性器官修訂手術之苦,當中的痛苦,不足為外人道,而且那些手術的後遺症,延續到今天仍在,這些副作用帶來的痛苦也正在跟隨我的一生。


我一直以為,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這樣不幸,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由60年代至今,醫療系統一直低調卻積極地把雙性兒童的性器官修訂,而雙性兒童的父母仍然心痛又無奈地把子女交予醫生協助,而雙性兒童卻始終沒有權力去拒絕被修改,也沒有權力去選擇適合自己的人生,而香港每年都有幾例雙性兒童病例被發現!即是這些殘酷事情,在香港仍然持續中,傷感地在各國中也一樣在去持續發生!


我於2011年創辦了藩籬以外-認識及關愛雙性人,旨在教育公眾正確認識和包容雙性人的存在,並爭取為雙性群體立法保護他們的基本人權,我們要爭取的是一般人擁有的基本人權,而不是要比一般人更多的權利。


雙性人群體常被剝奪了的基本人權常包括:基本生存權、完整身體權、醫療和性別自主權(否決權)。


在一些落後的國家或地區,當出生嬰兒是雙性嬰,常會直接殺掉或棄養,導致雙性嬰的人為死亡率很高!而在現代社會,當胎兒在產檢中被發現很大機會是雙性胎兒時,醫生也常建議父母把胎兒放棄!


雙性人只是性器官與一般人不同,我們多數都健康如常,也不會天生對社會構成威脅,為什麼就因為我們是雙性人便會失去了生存權利?


當雙性人有幸出生,能活下來,但都會被視為有性生理殘障,常在幼年便被施予性器官修正手術,這類手術大部分都需要多次修正,而且隨著年齡長大要繼續多次修正,為當事人帶來嚴重身心創傷,讓雙性人失去了本來的完整身體。


另一個嚴重問題是,醫生只會按他們的專業角度,以基因及性器官形態去為雙性嬰作性別判斷,然後便以此性別判定,去作性器官修正方向,卻從來沒有考慮或詢問雙性人當事人的意見和意向,當事人在童年被賦予了某性別,若長大後在自我性別認同中確定了自己的性別與被賦予的不相同時,但童年性器官已被切除或修改,便永遠不能再回到以往一樣,若當事人想透過手術去回到從前,便需要再承受新一輪的痛苦性器官手術,而且也只是製造貌似卻無法恢復原來功能的樣子!在香港,他們也需要像其他跨性別者或變性人一樣再去輪候手術和性別轉換的程序。


2015年,聯合國開始介入雙性人的人權議題,強烈建議各國盡快制訂保護雙性群體的法律和政策,尤其要盡快禁止任何不必要的性器官修訂手術予雙性兒童,並把這類不人道的手術定性為殘酷對待,應盡快停止。可惜多年過去了,我們雖然多次要求各國政府盡快落實聯合國的建議,但很多國家的政府至今,仍沒有考慮訂定任何措施保障雙性人的基本人權。


當手術刀切下,便不能回頭,多一日沒有禁止殘酷手術的法規,便會繼續有雙性人小朋友受到永久傷害。

在過去幾年,在亞洲不同地區,已經有幾位雙性人年輕人在成長過程中承受不了身心創傷而自殺去世了,這趨勢令人十分擔憂和心痛。


我必須強調,雙性人議題是兒童權益問題,是婦女權利問題,我們爭取的權利是大多數人都擁有的基本人權,我們沒有爭取比一般人更多的人權。


雙性人的人權,不應該被放在性小眾權益中考量,雙性人面對的問題,與性小眾LGBTQ所爭取的權益有根本性的差異,我們爭取的是生存權、身體完整權、不被傷害權、不必要的醫療介入的否決權。


政府不應把雙性人人權與性小眾權益捆綁考慮,應該獨立地立法保護雙性兒童不被不必要傷害,就像保護大多數兒童一樣。


我們期盼政府、官員、議員們願意伸出援手,承擔保護雙性兒童的責任和角色,讓這個城市這個國家成為一個更有愛和包容的地方,讓這兒在保護雙性人權益上成為世界都表揚的地方!


我們需要 閣下的協助,懇請 閣下伸出援手!我們也渴望 閣下能在百忙中撥冗與我們細談,讓我們有機會為你提供更多資訊,和直接解答各種疑問。


謝謝 閣下撥冗細看這求助信函,敬祝 閣下身心安泰、工作順利!




細細老師 Small LUK

藩籬以外-認識及關愛雙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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